尚美雪所谓的歌曲,是指谢屏森会唱许多中文歌曲,而诗词其实也是歌曲,因此她认为可以拿一些具古典韵味的现代歌来应付李墨筠;但她却不知道,现代歌曲与古代诗词有极大的不同。
所谓的歌曲是由歌词与乐曲这两部分组成的,现代歌曲受近代西方音乐发展cHa0流影响,歌曲的旋律由乐曲来决定,乐曲旋律的动听与否,则主要由使用乐器乐音间的配合状况来决定。因此,无论创作歌曲的方式是先谱曲再填词或先有歌词再谱曲,以乐器表现的音乐旋律都是歌曲动听与否的关键。这就是为何带歌曲创作者几乎都会演奏乐器的原因。
和现代歌曲不同的,古代的诗词虽也是歌曲,创作过程也是先谱曲再填词依照既定的曲牌填词,但诗词的曲牌旋律与乐器演奏并无关系,而是由文字音韵组合来决定的,曲牌就是特定的文字音韵组合。换句话说,诗词虽是歌曲,但这种歌曲完全不需要乐器来配合,其动听与否也与乐器无关。
古代诗词的这种特X,与远古歌谣产生的环境有关。上古时代的乐器极少也极简陋,乐器被视为是神圣的礼器,只有在祭祀与特殊重要典礼的场合才会使用。在先秦时代,更是只有天子诸侯才有聆听音乐的权利。在这种情况下,歌谣的产生全依赖人们的哼哼唱唱,歌谣的动听与否决定於歌词音韵的组合排列。动听的歌谣会被流传下去,不好听的就被淘汰。历经上千年的演变,就会归纳出一些特定的文字音韵组合,这就是曲牌。因此,要创造一个新曲牌,需要的不是音乐方面的素养,而是文字音韵学的素养。
正因诗词的曲牌其实是文字音韵的排列组合,所以只要发音正确,Y唱诗词时根本无需音乐伴奏,就自然有一种动人的旋律。这是现代人难以T会的,因为现代华人的官方语言,不管是台湾的国语或中国的普通话,其实都非诗词曲牌产生时的华夏民族语言,而是北方游牧民族带进来的语言。自先秦到南宋,虽然官语的音韵语调因统治者出身地域不同而有变动,但基本上仍维持高度的一致X。到蒙古人统治整个东亚大陆後,蒙古人以屠刀对整个华夏文明进行全面X毁灭X的破坏,不但改变了华夏民族的社会政治1UN1I观念,也改变了华夏民族的语言。於是,明清与现代华人以官语来Y诵古代诗词,完全感受不到诗词的音韵之美。他们之所以会觉得这些诗词很美,不是来自听觉上的感受,而是来自视觉感受,也就是对诗词文字表达的意义的想像。而这也是明清两代虽不乏大为学家,却极少有杰出诗词的原因之一。
在现代世界,勉强接近真正华夏民族语言语音的是闽南语与客家话。根据语言学者的研究,闽南语的源头是殷商官语,客家话的源头是周代官语,只要发音正确,以之Y诵诗词,理论上应能T会诗词的音韵之美。不过,由於台湾与中国两边政权的打压,这两种语言都长期脱离了文字,若无经过特别训练,一般人只能用这两种语言进行日常对话,却难以用其来读诵书籍文字。
而谢屏森虽然因家庭环境关系,自小就接受过这种训练,又曾长期接触以这种能读诵书籍的「雅音」演出的李天禄亦宛然布袋戏,知道穿越後又刻意训练自己对文字音韵的掌控,但他评估没有个三五年的时间,根本无法真正Y诵出诗词的音韵之美。所以他抄袭古人诗词时,多是以文字示人,而不是读出来。纵然有时还是以Y诵方式表达,但也因他编造的福尔摩沙鬼话,让人不会介意他的怪腔怪调。这方面语言学家尚美雪可是b他强多了,至於李映雪,唉,她又不Y诵诗词,更况漂亮的美nV就算说话腔调怪怪的,别人也不会介意的。
但是,尚美雪纵然能很快地掌握宋语的发音,她却不知道现代歌曲与古代诗词的根本X差异。要知现代歌曲讲究的不是文字音韵之美,纵然是台语歌也一样。若只演奏乐曲,宋人或许还能欣赏,但只要一加上歌词,就变成宋人眼中不登大雅之堂的乡野俚曲。更何况,宋代社会虽然开放,却也只是相对於明清而言,那能与现代相b?现代歌曲中对男nV关系的表方式,放在宋代绝对是绝顶y词。如此一来,纵然谢屏森知道再多现代歌曲,他能拿出来给李墨筠吗?
可是,现在当着李墨筠的面,他能与尚美雪说这些吗?无奈之下,他只得挑了《雪梅思君》、《秋夜曲》、《月夜愁》、《补破网》、《雨夜花》等歌词b较委婉的台语老歌,将歌词写下来,再以陶笛尝试去演奏这些歌曲的曲调。但他的音乐素养实在太差,听的众人直皱眉头。还好旁边有一位大音乐家尚美雪,她只听了一遍就大致掌握了乐曲曲调,接过演奏工作,让谢屏森可以专心唱歌。
当谢屏森把歌词写下拿给李墨筠後,李墨筠越看眉头越纠结,一直到尚美雪开始演奏後,她的眉头才舒展开来,不过当谢屏森开口唱歌後,她的脸又垮下来了。
不只是李墨筠,连李映雪、李淑姿李婴姿姊妹与h蓉也是直翻白眼。不过谢屏森似乎以为自己是在现代世界的KTV中,只沉醉在自己的表演中。等唱完後,他习惯X地望向众人,期待掌声的鼓励。
「呃……老师唱的很有特sE,嗯……很有气势,很像清溪h家庄那只大h猫王打赢架之後的叫声。」面对谢屏森期待的目光,h蓉斟酌一会儿,才委婉地提出她的看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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