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滚!别进来!都说了别进来,不想活了么!”
沈如青偏了偏脑袋,按住疼痛的耳朵。他挥退众人,独自踏进味道难闻的房间。地上全是碎渣,除了门板的残骸,还有一些倾倒的案桌,碎裂的花瓶,撕成破烂可怜巴巴躺着的字画。沈如青看了一眼那画卷,意趣雅致的兰草糊满发霉的粟米,千金真迹成了烧火的破纸。
再往里走,光线逐渐昏暗,四下里拉着帏帐,黑咕隆咚的瞧不出东南西北。
沈如青凭着直觉左拐右探,总算在角落深处找到了闭门不出的弟弟。
说是“弟弟”,似乎也有些勉强。
躲在帏帐后的人披头散发,衣衫不整,一只手紧紧攥着修剪花枝的金剪。面容的确是美的,黛眉如远山,眼眸似墨石,颧骨浮着不正常的cHa0红。嘴唇的胭脂却是晕开了,鲜红的sE泽一直延伸到两颊,乍一看,活似吃过人的鬼怪。
沈如青隔着六七步站定,皱眉:“沈知婴,你又发什么疯?”
他的弟弟,或者说“妹妹”,这两年脾气逐渐变得乖张离奇,有时候坐在镜子前梳妆打扮一整天,有时则是突然铰烂绣好的荷花图。
诗会酒宴的举办次数,也越来越少。偶尔沈知婴出行,也不赴哪家贵nV的约,只是漫无目的地四处游荡。
“上次你发脾气,是四个月前。”沈如青被食物的腐烂味儿刺激得想g呕,y生生忍住,“那次是因为姜晏接了赏花宴的帖子,然而没来。这次呢?”
站在黑暗中,穿着深红裙裳的沈知婴抬起眼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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