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有侍卫开道,杜充快马加鞭,不到一刻钟便赶到了张所府邸。这时天sE已经完全黑了下来,张府门前灯火通明,来来往往行人不断,多是一些军中将领前来吊唁。接过指挥bAng的王彦决定为张所停棺三日,然後就下葬。之所以如此草率,也非王彦本意,实在是对岸金兵虎视眈眈,根本就拿不出时间来为他大C大办。是以,王彦只好愧对张所了,还好几位统制都表示理解,并没有误解王彦。
杜充还未到门口,前面开道的几个侍卫就大喊道:「都统制杜充杜大人到!」正往里走的那些将领不由一愣,纷纷回头,只见杜大人趾高气昂,昂首阔步下得马来向门口走来,当真是威风八面,众人隐约间竟然觉得杜大人今天身上多了一GU王霸之气!不理会众人,杜大人忽然换上一脸悲痛走进了大门,张口就哭喊道:「我滴个张贤弟啊,哥哥来迟撂!」院子里的众人早在侍卫喊得那声便听到了,大多数人还道是杜充来耀武扬威呢,却是没想到他一这副面孔出现,眼珠子下巴磕立时掉了一地。
杜充一步三摇在侍卫的搀扶下进了灵堂,一下子扑到张所得楠木棺材上,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了起来:「张贤弟呀,你我兄弟共事多年情同手足,如今你先哥哥一步而去,把这抗金的大任都压在哥哥肩上,你於心何忍……我的个张贤弟啊,呃!」杜大人哭着哭着,白眼一翻晕了过去,亏的身後一直跟着两个侍卫伸手把他扶住,不然杜大人这下子可要摔个惨兮兮了!一连串的不可思议把在场众人全部都击的傻愣在那里,一时间没有一个人上去帮忙!当然,就算是有人反应过来也不愿意上去搭救。
假装晕过去的杜大人一阵气苦,这群王八蛋,竟然如此对待本大人。对,还有这两个蠢侍卫,人晕过去了你们不懂得掐人中啊,光靠喊本官能醒来吗,若是醒来岂不是让人看穿,那让本大人情以何堪!还好这时王彦看不下去了,快步上前把杜充扶到一边的椅子上,伸出大拇指掐起了杜大人的人中!
王彦用力之大,差点让昏迷中的杜大人叫出来,还好忍住了,可是睁开得两眼却是瞪得贼圆贼圆,哪有那种从昏迷中醒来的双目呆滞的样子。王彦自是心知肚明,也不点破,装作关切道:「杜大人,您没事吧?」杜充眼泪婆娑不过却不是装出来,那是实实在在被疼出来的,没见杜大人人中上都印出血印来了嘛!道:「没事,王大人,张贤弟走时可成留下什麽话没有?」王彦一顿,知道他这是要问权力交接了,想了一下避重就轻道:「杜大人,张大人临走时,让下官暂摄都统制职位。」看到杜充又要开口,忙道:「大人,下官现在忙於给张大人治丧,这件事情可否过几日再谈?」
提问被拒,杜充当然很生气了,可这时候却没法发出来,毕竟这事忒不得人心,只好忍下心中怒气,问道:「王大人,张贤弟的丧事你准备如何C办?」王彦如实说道:「杜大人,下官准备为张大人停棺三日,然後就下葬。毕竟现在金兵近在咫尺……」话还没说完,杜大人就拍了桌子:「混帐话,张贤弟堂堂一方大将,丧事岂可如此草率,七天下葬的规矩不可变,从明日起邀请城内高僧来为张贤弟做三天法事,军中自指挥使以上将领全部都来拜祭!」杜充刚说完,一边的李诚就怒道:「杜大人,张大人在世时,以抗金为第一要务,现在他人走了,若是我们为他大肆C办误了抗金大事,岂不是陷张大人於不义!」
杜充早就恨得李诚牙痒痒了,原来有宗泽在倒是不敢把他怎麽样,後来有张所为他撑腰也不好收拾,现在宗泽和张所都不在了,大竟然还敢对自己大呼小叫,杜充食指一指,喝道:「大胆李诚,竟然敢对本官大呼小叫,还有大小尊卑没有!」李诚倒也不怕他,冷笑道:「姓杜的,你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,想来夺权就说,何必遮遮掩掩做些小人g当,惹得众兄弟笑话!」他这麽一说,等於是将脸皮撕破,这样一来杜充倒是不急了,笑道:「夺权?本官何需夺权,现在张贤弟去世,这开封城内本官官职最高,难道你李诚想自立门户不听从本官号令吗?」李诚一脸不屑道:「谁说你杜大人官职最高了,王彦大人是张大人走前亲命的都统制,留守司所有事务自有王大人C办,倒是与你没甚g系!」
杜充呵呵一笑:「王大人接任都统制?玩笑话,请问王大人可有朝廷正式任命?」王彦一噎:「暂时没有,可张大人……」「好了,这就是了,既然没有朝廷任命,那王大人你还是统制,只不过暂摄都统制职位罢了,现在你留下来好好为张大人办丧事,军中事务自由老夫办理,就这样吧!」杜充说完笑容满面的带着两个侍卫走了出去,那还有刚来时的一脸悲戚。
看着杜充那副得瑟的样子,李诚不由骂道:「老狗!」
…………
夜,前来吊唁的将领都回去了,张府渐渐冷清下来,只有岳飞王彦几人留下。王彦眉头紧皱坐在一边看这张所的棺材不说话,李诚则是满地乱转,看着王彦总是不说话,不由急道:「王大人,你倒是拿个主意啊,我等总不能一直坐在这里眼睁睁的看着杜老狗把军权夺去吧!」王彦摇了摇头道:「李老弟,我也没有办法,你要知道我确实没名分,如何夺得过杜充。而且平时跟随张大人的那些个家伙全都是些墙头草,谁势大他们便跟着谁,现在张大人不在了,他们肯定是要抱杜充的大腿,我们这一方除了你我,也只有蓝兄弟和鹏举了。可是我们四部人马加起来也就三万人出头,根本就抵不住杜充,这军中大权只能被他夺去了!」一旁的蓝福海也点头道:「王大人所言极是,现在张大人已去,我们已经不具备实力和杜充抗衡了,更别提将他扳下马来。」
「既然如此,我们就先下手为强,起兵把这老狗剿了。而且我怀疑刺杀张大人,就是这条老狗主使的!」李诚杀气腾腾的说完,其他几人大惊,连一直跪在那里不说话的张宪也瞪大双眼看向李诚,王彦道:「李兄弟,何出此言?」李诚对着李子玉一摆手,就见李子玉从怀里拿出了三支箭头,李诚一指说道:「大家看,这箭头是我军中制式箭头,和金兵所用的箭头有明显不同。」王彦蓝福海岳飞每人拿过一只细细查看起来,这箭头确实是大宋军中所用,b起金人的来宽度窄了一些,长度要长些。虽然如此,可是王彦却摇了摇头说道:「李兄弟,就算是这箭头是我大军所用,可这也说明不了这时就是杜充g的啊。」一边的李子玉cHa话道:「大人,这箭头仅仅只是帮我们确定调查范围,还有那几个Si去刺客都是汉人,连他们的贴身衣物都是军中制式,所以我们就可以断定这次刺杀张大人的是我们这边的人,而并非大家认为的金国刺客。这样一来行刺者范围就缩小了,再加上张大人平时待人和气,除了杜充并未和其他人交恶,所以杜充的作案嫌疑最大。而且,张大人遇刺身亡,受益最大的便是杜充,他不但将身边最大威胁除掉,更能凭藉自己的地位接下大军统帅的权利,可谓是一举两得,由此可以有八成的把握肯定这事是杜充派人做的!」
一席话说得头头是道,三人不由的点头,李诚高兴道:「这就是了,咱们先趁老狗不备将他拿下再说!」那知道王彦又是摇头:「李兄弟,这仅仅只是自语的一番推理,虽然是杜充做下的可能X极大,可我们没有真凭实据随便拿人,却是没的道理。」李子玉抱拳道:「王大人,末将以为事不宜迟,既然杜充敢对张大人下手,那他肯定还有後招来对付我们,若是不早些将他拿下,怕是大事不妙啊。」岳飞和蓝福海也跟着点头道:「王大人,子玉所言极是,这杜充既然肯冒着杀头的危险刺杀张大人,他肯定有了一整套的计画等着我们。若是不早些下狠手,怕是要遭殃的可就是我们这些人了!」虽然大家都劝了,可王彦还是摇头:「几位不可,这杜充可是朝廷命官,我们没有确凿的证据就将他拿了,这可是要惹大祸的啊。照律法,要抓补朝廷物品以上命官可是要上报朝廷,由圣上亲自定夺的。而且杜充职位高於我等,这要是抓了他那可是形同谋反,要夷九族的啊!还是等有了确切的证据再抓他不迟。」
都这时候了王彦还是这般优柔寡断,怪不得年近五十了才混了个统制当。见他如此,众人心里虽有些焦急,却也不能反驳,毕竟王彦这是老成之言,而且张所走时把大事托付於他,现在别人靠不住了,剩下的这几个人必须要团结起来,否则更不是杜充的对手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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